是夜。
府内各处都已点了灯笼照明,温书楼内,尤为明亮。
入了夜,白日的燥热便消散了许多,门窗都敞开着。夏日夜晚虽凉快,蚊虫却也多,故而门楣窗棂旁都挂着以晒干的艾草蒿草拧成的火绳,将之点燃,可驱蚊虫。
沈竹吟披散着头发,只着浅蓝色香云纱寝衣,坐于书桌前,专心练着字,南星执扇一旁随侍。
抬头透过敞开的窗子,看了眼屋外,南星连忙放下手中的扇子,将一旁的披风给沈竹吟披上。
“公主,淮南王来了。”
闻言,沈竹吟停下了手中的笔,抬头望去,正瞧见陆征独自进了屋,便递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南星,后者了然,朝陆征行过礼罢,就出去了,顺手将房门关上。
“本王的傲竹轩离此有些距离,来晚了,还望公主莫怪。”
掀起轻纱帘,缓步踏入了东暖阁,见沈竹吟披散着头发,便解释了一句。
“无妨。”
沈竹吟起身,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行至一旁的太师椅前坐下,又示意陆征坐下。
陆征抬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,这温书楼他并非是第一次来,但上回是在宴客的正屋,今日却在东厢房的暖阁之内,自然忍不住打量一番。
屋内陈设并没有多繁复,除了书架桌椅,再无其他装饰,便是连个花草摆件都没有。
陆征在打量屋子,沈竹吟也没去阻止,抿下一口清茶后,才开口。
“王爷知我心事,我亦对王爷的目的有所了解,先前隐瞒留手,也是因着我二人的互相不信任,既然如今你我都已经查清楚了对方的目的,那也就没必要再虚与委蛇下去了。”
顿了顿,转眸见前者已经收回了打量四处的目光,沈竹吟才继续道:“灭门之仇,不共戴天,王爷想必是理解的。”
“自然。”陆征端起手边的茶杯,“此仇不报,岂非人哉?”
随后浅尝了口茶水,放下。
“萧惟清,萧大人,想必也是王爷极为重要之人,听闻三年前被康居国主以结党营私,以及叛国的罪名,处以车裂极刑……所以王爷才想要推翻康居国主,我说的可对?”
沈竹吟不急不慢地说着,但暗中也在观察着对方的情绪变化,奈何二人都是不露形色的主,她自然也就什么都没瞧出来。
陆征抿了抿唇,沉声回了一句,“萧大人是被冤枉的。”
“王爷不说,我也清楚。”
萧惟清的名字,她不是没听说过,康居国如今还能屹立在这大陆之上,没有自行覆灭,不单是因为有君夫人的娘家,阿罗一族的支持,更重要的是,朝中还有着萧惟清这等懂得招揽贤能的经国之才,否则任凭阿罗一族兵力再强盛,光靠武力也是守不住一国的。
但——三年前,康居国主听信佞臣谗言,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了萧惟清,彼时康居国内,还曾动荡过一段时日,是阿罗一族强横压制,这才没掀起大波浪。
对于康居国主这突然的一手,莫说是沈竹吟,便是建和帝当初听闻,也很是不解,连魏国公都骂了那康居国主许久的蠢材。
“王爷要为萧大人申冤报仇,我要给家族寻凶报仇,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目的,有道是,鲁卫之政,兄弟也。我无心隐瞒王爷,本公主的能力,绝非表面那般,这一点,想必你也有所感觉,只要你我二人联手,便是强强联合,绝无敌手!”
沈竹吟这番话,多少有些怂恿鼓动的意味,陆征不是听不出来,但眼下的局面,他除了答应,也别无他法。
“本王与公主本就是盟友,自然是要联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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