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后传来很大的水声……像是有人在用力冲洗头发,两边房间大小相似,想来布置也大差不差,长奚不明白丽贝卡为什么宁肯挤在那小的可怜的洗漱台前清理自己,也不愿意去楼下公用的盥洗室。
但她并未就此发表看法,只是回到右侧房间,打开房门的刹那,她仿佛看见虚幻的白色幽影从纱巾中出现,‘祂’走上墙壁,倒吊在天花板上,最后坐到床边。
触发任务后,‘祂’似乎暂时默许了术士在房间内活动。
出于某种玩家群体自带的顽劣之心,长奚伸手在‘祂’面前晃了晃:“嗨?”
“你能看到我吗?”
“任务卡住了,能不能多给我些提示?”
“……我好像从来没听见过你说话,因为变成这样之后,不能再发出声音?”
长奚环顾这狭小的房间,想象着幽影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样子:
当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带着困倦归来,不忘打开房门往玻璃瓶里插上一支新鲜的花;多少次梦想着不远处芙洛利安的繁华,带着能成为其中一员的希冀入睡;或许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,她也会坐在桌前翻阅关于‘夜莺’的报道,露出狡黠的有些得意的笑容。
长奚像是想起什么,几经翻找,在床尾不起眼的阴暗角落找到一只还剩一半的墨水瓶。
她拾起一只羽毛笔,拿到洗漱台下浸湿。那纸张是泛黄纤薄的,羽毛笔是老化脆软的,墨水是粘稠到近乎凝固的……可当它们互相接触时,好像又恢复了被买来时的功能,墨痕奇迹般地从笔尖开始流淌。
她试探着写下文字:‘我该怎样认识你?’
‘你叫什么名字?你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吗?’
‘我猜这条纱巾是你行动的媒介,对吗?’
白色幽影毫无反应。
‘换句话说,你只能依附在纱巾上,而我能带着纱巾去到外面的世界,是你需要我。无论你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,起码告诉我些基本的信息。’
这句话写的很大胆,也很冒犯,长奚只是写到一半就感受到周围温度的下降,刺骨的冷意逸散在房间里,像一片沉寂的深潭,但她仍用快要冻僵的手指写完了它们。
下一刻她的右手居然自己动了起来,在纸上书写出一行新的文字,那字迹说不出的怪异,每一笔都好似刀斧深深凿入木板,杂乱又带着无与伦比的恶意:
【死亡离你不过一箭之遥】
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,像高高举起石块砸到地面上的声音,随后是丽贝卡那令长奚感到无比熟悉的叫骂,顺着声音找去,便看见一位年迈妇人。
妇人跪坐在走廊上,大片黄的、蓝的、紫的油彩混着从她额头流出的血滑落,覆盖了整张脸,一路延伸到她身旁不远处一只摔碎的木盒。
长奚认出妇人是她在三楼见过,被团长用每天两片粗粮面包雇佣,帮忙整理歌剧团上台表演时的零碎物品,顺带也打点照顾女孩们生活的杂佣。
丽贝卡手里拿着一个亮粉色的心形摆件。它有三十二个切面,每个切面上都雕琢着精致的花纹,但现在不知为何左下角有一面掉了漆,露出底下的铅黑,又被人用不尽相似的淡粉色彩试图描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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