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：及笄(1/2)
宴会已过了大半，临近尾声，暮色渐重。
只见晨嬟身边的女官神色略显为难，小心进来回禀：“公主殿下，八王爷之女平昭郡主在公主府外等候，殿下是否让其进殿？”
平昭郡主乃是八贤王独女，三十几年前的九王夺嫡何等惨烈，自古成者为王，败者为寇，那几位王爷削爵圈禁，除高氏宗室，疯癫自缢，皇帝的兄弟之中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只有八王爷，与皇帝从小感情亲厚。
九王夺嫡事件，在座的小姐们年纪尚小，自是从未见过，她们的祖父与父亲或是见过，或是经历过。
八王爷的女儿平昭郡主，高意茹因着三年前凤台择婿一事，与晨嬟闹得有些不愉快，平昭郡主对新科状元有所倾慕。
三年前驸马迎娶公主时，这位郡主还寻死觅活的哭闹了许久呢，当时也惹了不少笑话，从此公主与郡主结下了梁子，恩怨不休。
如今物是人非，驸马英年早逝，平昭郡主已嫁做人妇，可笑的是这世间的瞬息万变，从未停息。
众人闻言，目光探究的扫向上方的晨嬟，像是看一出精彩至极的戏马。
晨嬟面上的温和已是淡然无存，从容的语气听不出异样，“她的心意我领了，告诉她，宴会已过，不必巴巴儿的来此，”
云曦一举一动均是明媚如凌霄之上的橙光，沉静翩然：“还嫌笑话闹的不够大，竟然堂而皇之的来公主府，不嫌害臊，姐姐不想见便打发了就是。”
“害不害臊也不是你璃宁公主说了算。”未见其人，先闻其声，高意茹笑声狂妄仿佛是碎冰纷纷砸下，冲刺的脑仁疼。
说话间，不等宫人通传，高意茹已经快步入殿，一袭海棠紫团绣镶丝芍药宫装裹身，尤为华贵，凌耸的发髻上一双纯金嵌翡翠和合如意步摇，迎着窗外微弱且明的日光散发着零碎的徽影，流苏及肩，长而细鸳鸯眉下是玲珑似玉的容颜，小巧的鼻梁，精致的杏眼，樱桃小嘴不点而赤，真真是一位含春丽人。
黄与紫皆是尊贵之色，平昭郡主不愧是八王爷唯一的闺女，身上的自信与魄力是担得起齐国郡主之风范。
意茹立于正殿中央，目光灼灼地瞥着晨嬟，语气里透着挑衅毫不掩饰，“皇长姐近些时日可还过得舒心？”
公主府的管事与宫人拦都拦不住，此刻亦是战战兢兢：“平昭郡主，永宁公主未曾发话，您怎可擅自闯进来？这不合理数。”
“本郡主既然来得，还需永宁公主一句恩准么？还是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无视我父王的面子。”意茹目光肃然，凝视晨嬟，凉声道：“怎么，永宁姐姐是不欢迎我？”
晨嬟扬手示意宫人退下，继而眸光直直迎上意茹面庞，毫不示弱，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：“怎会，郡主能来公主府，我亦是欢喜，若你未来，我亦不会感到失望，劳你关心，本公主一切都好。”
意茹在瑾知身侧坐定，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靥，挑不出错处，“夜长梦多，我是怕您梦魇的毛病又犯了，为了早逝的驸马，堂堂大齐嫡长公主疯疯癫癫的样子，真是令我惋惜这世事无常。”
此言确实刻薄了，众人皆知意茹因三年前那段往事耿耿于怀，对晨嬟有所怨言，这是高家的家务事，局外之人不好掺和，还是沉默为好。
新科状元为何会对公主一见钟情？并非是状元郎攀附皇亲，而是缘分使然。
当时先皇后与宪明贵妃丧期刚满，正月十五元宵灯会上，长安城无比热闹，未出阁的大家闺秀，普通人家的女儿均可拿着自己做的花灯去河边祈福许愿，放花灯，猜灯谜。礼教森严，平日里年轻女子不允许外出，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却可以成群结队的出来游玩。
彼时晨嬟尚在闺中，借着元宵灯会，与云曦出宫游玩，长安街上人山人海，华灯繁华将整个街道照映的亮如白昼。
可能是因人多，晨嬟腰间刻有万世永宁的海沧玉佩不知是何时丢了。
事后让人去寻，也未曾寻见，那枚玉佩价值连城，若是被懂行的人捡去会自上交官府，只怕被平头百姓捡去必会占为己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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