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:高家有女初长成(1/2)
齐国敬章三十四年正逢春夏交替,春至夏初的时节,春寒料峭渐渐散去,天已微热,清风微薄,日光和煦,早晚天凉。关外的晚风拂过玉门关,长安皇城一片盛世江山景象,万象横生。
京都长安,天暮晴朗,如一汪翡翠,无一丝云彩,河汉清浅的微风缕缕地拂过树梢,翠绿的叶子斑驳摇曳,山间的溪水涓涓潺潺流淌,偶尔有几只大雁飞过天幕,花香甜醉,舒心淡然。
今日是大公主高晨嬟的生辰,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高官青贵,皆来公主府亲送贺礼,大臣家的青年才俊,千金闺秀聚在公主府。一时间,公主府前庭若市,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。
前厅,众人依次而坐,一人一席,美酒佳肴,山珍海味,奇珍异宝,浓妆华服,京都的小姐们自然是见惯了富贵锦绣,然而皇家的气派是金雕玉琢的细腻,便如瑶台仙境,天上人间,地上流转繁华似的沉醉于其间,岂是尔等能所沏及的。
公主府便恍如仙境,雕梁画栋,桂殿兰宫,可想而知皇宫里的金尊玉贵,玉宇琼楼,于官家小姐,布衣百姓而言此生怕是望尘莫及。
众人只见一名女子自外而入,莲步轻移,姗姗而来,宫人们前后后拥,簇拥着上了宝座,大公主姓高,名唤晨嬟,封号永宁,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嫡长女,与太子出自一母同胞,身份尊贵无比。
当今皇帝高衍一心为国为民,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皇帝,后宫嫔妃屈指可数,年少时,便与三公主的母亲相识于最美的年华,情窦初开,青梅竹马,历经千难万难,扶其为贵妃,奈何贵妃只是一位五品女官的女儿,身份与地位皆是不如出自名门闺秀的先皇后,皇帝终极一生也无法给心爱之人嫡妻的名分,甚至百年之后阴间相遇,也不能与贵妃生同寝死同穴。
这几年皇后与贵妃相继离世,皇帝一下子老了许多,挺拔英气的身躯逐渐佝偻,两边的黑丝若隐若现夹杂着白发。
曾传言贵妃的死是与皇后有关,然而只是无稽之谈,先皇后温良恭敬,温婉贤淑,而且与贵妃和睦相处,亲如姐妹,又怎会是那歹毒之人,在其崩逝后,皇帝辍朝五日以敬哀思,给足了皇后的体面,传言不攻自破。
不管传言或是真是假,帝王之家的恩恩怨怨,是用旁人的血祭奠伤痛,外人是看不出帝王家的污秽。
大公主是得了先皇后的真传,举手投足间透着大气典雅,五官精致,眉眼倾丽仿佛是江南晚间朦朦胧胧的月华,温婉大方,一双圆润的眼眸如满月西沉微弱的光泽,没有明亮,恍若微凉的霜雪含着些许安然,一袭广袖萱草黄色五彩刻丝百蝶锦衣,下摆若隐若现露着双绣百褶裙长及坠地,裙摆上的紫色珍珠随着脚步轻轻作响,万缕青丝一丝不乱的挽成鬆髻,髻上以镂空镶嵌彩色七宝金片点缀,梳梳琅琅,额头间带着用细小的米珠制成的额饰,添了一抹精致,豆蔻年华虽已过了,但是那独特的气质稳重却不失风韵,只是二十岁的年纪,似经历过世事苍凉,浮世万千。
府内一时间歌舞升平,舞姬们身着粉色的蔷薇纱裙,头发挽成双环髻,簪着粉绸制成的流苏,腰间一排细密的璎珞随着轻盈的舞姿浮动,宛若一朵在河畔盛开的莲花,煞是好看,水袖翻飞,舞姿柔美,伴着欢快婉转的曲子,觥筹交错,众人面上皆是言笑晏晏。
上方的大公主晨嬟不时地朝着门外望去,似乎在等人,一双精致的圆眸温柔似正月晨起的朝阳,让人舒适,“曦儿为何迟迟不来?”
正与南宫大人家的小姐有说有笑的二公主高瑾知闻得此言,却是忍俊不禁,娇艳的脸上皆是藏不住的笑影儿,打趣道:“曦儿那丫头素日里都是无拘无束的,什么老石子的宴会,于那丫头而言拘谨了,不来也罢,反倒是约束了她。”
“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匆匆而逝,我们都曾岁月静好过,那是我与瑾知,曦儿最快乐的时候,光阴似箭,不期而至的辗转,我们都长大了,从何时起眼里没有了笑容,心越来越不快乐,自我迁出皇宫搬进公主府以来,咱们三姐妹便不似那般亲密。”晨嬟面上忧郁寡欢,眼眸流露出是对少年时恋恋不舍的往事与惋惜,口吻中的情绪仿佛如秋高气爽的晚间拂过花絮的一缕凉风,“二妹妹总是爱打趣,曦儿直爽娇憨的性子,我也是喜欢的紧。”
有宫人在青白瓷的酒盏里注入紫金玫瑰花酒,那酒的色泽呈现淡粉色,青无杂质如山水,看上去让人垂涎欲滴。
瑾知纤纤素手拿起酒盏一饮而尽,玫瑰酒的独有的香醇在唇齿间荡漾开去,那淡淡的清甜仿佛置身于花海丛中,“我跟姐姐是一样的,想保护好这个唯一的妹妹,有时,倒是真心羡慕曦儿,宫里的束缚,礼教森严,束缚不了她的自由洒脱。”
在座的小姐们出自名门闺秀,身份显赫,父亲均在朝为官,且官职都不低于一品,穿着打扮,皆是盛装出席,恐丢了自家的颜面。
今日的宴会,是皇帝下旨为永宁公主庆生,官家小姐们如何争奇斗艳,也不敢越过了公主,毕竟公主才是今日的主角。
当今皇帝子嗣稀薄,除却太子高洛,与早已开衙建府的二皇子梁王高澋以外,膝下仅剩三位成年的公主。
大公主三年前下嫁于新科状元郎,公主温柔贤淑,与驸马结亲后,又重新置办了宅子,并亲自接婆母入了新宅子,安度晚年。
公主与驸马琴瑟和鸣,相敬如宾,在长安城里可谓是一段佳话,可惜天不遂人愿,半年后驸马得了不治之症,寻遍齐国名医,甚至到楚国魏国找遍天下名医,不惜一切代价,也未能挽留驸马年轻的生命,驸马英年早逝,独留公主在人世间肝肠寸断,悲痛欲绝,人世间最悲痛莫过于阴阳两隔,留给世人的也只是那无尽的悲欢叹息,相知相惜的两个人最终不能携手。
自驸马离世后,长安城里便谣言四起,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,下至五岁孩童,人云亦云,皆道公主克夫,与驸马八字不合,因此克死了驸马,如若不然,驸马十年寒窗苦读,一朝科举,便中了状元,这又是何等的风光无限,若不是公主克夫,好端端的状元郎怎会年纪轻轻暴毙。
世人言之凿凿,为驸马鸣不平,可曾换位思考的替公主想过,公主年轻丧夫,内心的痛可有人体会。
悠悠众口,各执一词,即使身在皇家,金枝玉叶,权势滔天,也不可管住旁人那张嘴下的是非。
晨嬟神色忧郁,仿佛立于疏影繁花里的向日葵,看似昂首挺胸,实则阳光隐在疏影里缓缓地凋零,最终沉浸在阴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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