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绮书闻言,用手拧了拧水里的白布条,小心的替他清理伤口。
当布条触及伤口的时候,很明显听到戚子傅一声隐忍的闷哼。
也仅仅是一声闷哼,没有出言叮嘱她小心一点。
这倒让她对这个男人高看几分。
伤口清理完毕,老李大夫把伤药敷在伤口上,布条缠在胸前。
“好了,可以把衣服穿起,天寒地冻,小心着凉。”
这次不用贺绮书,老李自己帮他穿好。
戚子傅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,冷着脸坐在火堆边上。
他不说话,贺绮书也不会上去自讨没趣。
两人就这样沉默着,初出京城的喜悦在这一刻都只剩下沉默。
尸堆的火直到后半夜才熄,等凉透已经天亮了。
她双手捧着骨灰,把他们悉数的装在一个大肚花瓶里。
戚子傅过来帮忙,一张俊脸非常肃穆,还有几分憔悴,嘴唇周围一圈青黑的胡茬,眼窝处有些青紫。
那些士兵看她神色肃穆,心里有几分触动。
不少眼泪轻的这会偷偷转过头去抹泪,想到昔日里和他们嬉笑怒骂的人变成了一捧灰,心里难受得紧。
他开口“若是昨天你也是这番淡定,说不定要少死几个人。”
贺绮书把一捧骨灰放进花瓶里,没有出声。
昨天是原主又不是她,她才做不出那么窝囊的事情,连女扮男装赶考都不会,在家吃吃喝喝弹弹琴画画山水,到年纪了嫁人。
多么惬意的事,偏偏要来做这等苦差事。
戚子傅不好多说。
虽说恨她窝囊,也不至于一直揪着不放,况且从来醒来之后表现尚可,处理事情很有章法。
想来除了胆小之外,还有可取之处。
骨灰装好,两人把大肚花瓶搬到牛车上,来时浩浩荡荡的车队,现在只有三四十人,牛车数辆。
每个人早就没有那种兴奋,脸上紧绷着,就害怕再遇到山匪。
驴车启程,贺绮书朝着燃烧过尸体的地方声嘶力竭的喊“我们回家了!!!!”
活着的人再次被触到泪穴,各个拿着刀,麻木的走着,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戚子傅也跟着喊“我们回家了!!!”
接着那些活着的士兵齐齐喊着“我们回家了!!!”
奶娘和几个婆子抱在一起,哭成泪人。
来帮忙赶车的百姓看到这种场面,默不作声,想起这些年被蛮子和土匪砍杀的亲人,也忍不住眼眶泛红。
气氛一时悲凉到极点。
好在,一路上平平安安。
三天后终于进了荣阳县城。
说是县城,却比一个镇好不了多少。
两条土路交叉成十字架,街面上的铺子破败积灰,仅有几家开门,店家坐在门口百无聊赖。
路上的积雪也没有人清理,被人踩出一片片的脚印,白黄白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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