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今不正之风,其一便是士子以狎妓为荣。本来青楼勾栏,只是达官贵人社交的地方,美色做陪。谁知如今却成了销魂蚀骨之地,遗祸无穷。”
两人走回房间,丫鬟已经点燃了烛火。
樱桃坐在梳妆台前,松下云髻,“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?”
崔护不由笑出来,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,“娘子好单纯。”
又道:“倒也有清醒之人,做了劝诫的诗。”
“怎样念的。”
“少年休去被花迷,失足青楼空惨凄。散尽钱财诚可惜,一有疾病更难提。几多疯染身躯腐,亦有疔侵鼻骨低。”
这首诗历数狎妓的多种害处,指出迷恋烟花,千金买笑,最终只会钱财散尽,甚至倾家荡产、名死身灭。
“通俗易懂,还有吗?”
“红颜虽好,精气神三宝,都被野狐偷了。眉峰皱,腰肢袅,浓妆淡扫,弄得君枯槁。暗发一枝花箭,应弦倒。病魔缠绕,空去寻医祷,房术误人不少。这烦恼,自家讨。填精补脑,下手应须早。快把凡心打叠,访仙翁,学不老。”
崔护接着道:“这是一个大儒填的词,很中肯。”
”眉峰皱,腰肢袅,浓妆淡扫,难道这些妓子都是美人吗?”樱桃的关注点有些奇怪。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大抵相貌丑陋的没法令客人欢心,都被筛选掉了。”崔护想了想。
他越说越起劲,“休逞少年狂荡,莫贪花酒便宜。脱离烦恼是非,随分安闲得意。莫到妓家买欢笑,欢笑过后是号啕。劝尔锦床仔细看,色字头上有利刀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艳情的诗歌?”
樱桃伸手打他,半截子雪白的臂膀露出来,被崔护抓住。
“哪里有,这明明是劝诫儿郎的好诗啊。”崔护摇着她粉嫩的拳头。
“有道理,要我说,该让三弟抄下来,日日背诵。”
崔护哈哈大笑,“你是会折磨人的。”
樱桃不以为然:“陆家小姐若是嫁过来,倒可以拴住他的一份心。”
“你这话,倒让我想起另一首了,诗云:闲花野草且休拈,赢得身安心自然。山妻本是家常饭,不害相思不费钱。夫妻恩爱,长相厮守,又不会害相思病,何必花钱去拈花惹草呢?其诗朴实诚恳,明白如话。”
樱桃却不乐意了,“这说的是什么话呀,山妻本是家常饭,不害相思不费钱。岂不是贬低妻子不值钱吗?”
“非也非也,风尘女子唇沾天下客,颈交四方君。既不纯洁,也不专一,与养生大大相悖。
而夫妻之道才是真情交融,至真、至纯、至性、至实。与狎妓相比,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,不容污蔑的。”
崔护字字郑重,樱桃只听他说什么夫妻之道,又至纯至性。不由得想起成亲那晚的事,耳朵渐渐红了。
还好烛光昏黄,崔护应该也看不见。
“二爷,水来了。”丫鬟提醒道
“好了,你们出去罢,今晚不必过来。”
崔护挥了挥手,示意丫鬟离开。
樱桃笑了笑,她的夫君就像是天然长在这府里的人一样。从容淡定,使唤人的时候也那样自然。
不像自己,总觉得心中有一种不配,让小丫头们干活也不自在,张不了口。
丫鬟退了出去,顺手关上了门。
崔护见她定定看着自己,以为脸上有东西,“怎么了?”
“阿护像天生的少爷。”樱桃笑起来,坐在床边,弯腰去脱鞋袜。
崔护长腿一迈,几步就走过去,蹲下身子,“傻丫头,瞎想些什么呢?那我现在给你洗脚,是不是就像天生的下人了?”
“不像,你做事有条理,风姿潇洒,看着养眼。即使做粗鄙的事情,也不像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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