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 处以极刑(1/2)
继承皇位的是——永安王。
阮慕阳如同顿遭雷劈,脑中一片混乱。
张安夷却像没注意到一样,语气如常地低声叮嘱道:“遗诏的事情只有我知道,现在告诉了夫人。夫人不可外传。”
“好。”阮慕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,问,“二爷明早还要进宫?”
张安夷摇了摇头说:“遗诏立下来了,圣上怕有变数,谁都不见了,明日我去趟吏部。”
将一身官服脱下来后,他身上那股子威严也似乎也褪去了,一身素色的长衫十分简单,掩不去他身上那股浸润了岁月的温和,如同一块被磨圆润了的宝玉,散发着优雅高贵的光泽。
看着张安夷去洗漱,阮慕阳在床边坐了下来,目光晦暗不明,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衣角,手心冒着汗。
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。
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昭登上皇位,若是他登上皇位,往后就更难对付了。
张安夷洗漱回来看到的便是阮慕阳坐在床边愣神的样子,温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,转瞬即逝。
“夫人不困?”他走到她面前,低头看着她。
这个时候阮慕阳如何能睡得着?
她掩去了眼中的情绪答道:“白天睡了一会儿,现在不困。”
下巴忽然被他修长的手指抬起来,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轻轻摩擦,对上他的目光,阮慕阳有些心惊,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
“夫人似乎有心事?有些心神不宁。”
张安夷的语气似乎是在试探。
“只是因为二爷之前说的话有些惊讶,毕竟这不是件平常的事。”阮慕阳笑着答道。
“那便好。”张安夷慢慢地俯下身子说道,“夫人若是有什么难事可以与我说。”
说?怎么说?
告诉他,她不想让谢昭登上皇位?
要是他不答应怎么办?那样她还将自己暴露了出来。
若是答应了,还不是要逼得想静观其变、甚至坐山观虎斗的他卷入这场争斗,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吗?
阮慕阳笑得柔和:“我能有什么难事?”她移开了目光,并没有注意到张安夷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。
“那便好。”张安夷将她转过去的脸又扳了回来,让她的下巴抬得更高,做出了迎合自己的姿势,随后吻上了她的唇。
身上明明是火热的,但是阮慕阳却感觉到了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凉意,让她一个颤栗,忍不住向他靠得更近,贴近热源。
阮慕阳原本以为自己这一夜都睡不着的,可谁知张安夷却像看出来了一样,最后将她折腾得累睡着了。
将衣服穿上后,阮慕阳将点翠和珐琅叫了起来。
阮慕阳起得这么晚,再加上今天早上张安夷吩咐过,点翠与珐琅两个人当然知道他们恐怕昨夜折腾了很久。进来时闻到了暧昧的气味,她们的脸更加红了。
看到她们俩的样子,阮慕阳的脸上也红了。“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,都该嫁人了。”她打趣道。
“夫人说什么呢!”点翠红着脸道。
阮慕阳忽然想起来今日起晚了没有去跟李氏请安,立即问珐琅:“大夫人那里可有派人来?”
李氏本来就对她不满,这下恐怕脸都要气变色了。
珐琅摇了摇头说:“二爷早上让人去大夫人那里打过招呼了,说夫人身体不适。”
张安夷的周到让阮慕阳很受用。
洗漱过后,她让点翠去叫寒食,让珐琅守在门口后,自己坐到了案前拿起了笔,神色凝重。
寒食来的时候,阮慕阳已经将写好的东西装进了信封,封存了起来。
“寒食,你替我跑一趟腿,主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。”阮慕阳压下了心中的紧张,将信封交给了他,语气凝重地低声道,“送去洛府,先找管家,然后让管家带你去见洛大人。记住,一定要亲手送到洛大人手上。”
寒食愣了愣,不确定地问:“送到洛大人手上?洛大人会见我吗?”
阮慕阳点了点头说:“见到管家后你就说是我让你来的,管家一定会带你去见洛大人的。”
见阮慕阳神情严肃,嘱托得十分郑重,寒食隐约猜到了恐怕不是普通的事情,立即认真了起来。
“不要让任何人发现,尤其是二爷的人。”阮慕阳不放心地继续道,“若是让人发现,你就说你是去阮府替我我东西给我嫂嫂。去了洛府后你再去趟阮府。”她指了指之前让珐琅包好的送给侄子的小玩意儿。
寒食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,神情严肃地说:“好,夫人放心。”
他即使再郑重也想不到自己手上拿着的是关乎到圣上遗诏、关乎到继位新皇人选的信件,关乎到整个光华的历史。
寒食离开后,阮慕阳紧张的心情始终没有平静下来,坐立难安地等着他回来。
好在她从张安夷口中知道了遗诏的事情,能够提前有准备,在遗诏公诸于世之前还有回转的余地。她相信洛阶或许比她更加不愿意谢昭继位,因为谢昭一旦继位,他肯定会死,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扭转的。
如今永安王和徐厚虽然胜利在望,但是他们自己或许并不知道,仍然活在忐忑之中,而洛阶因为有她传递消息,手上多了一张牌。
只盼着他能将这张牌打好。
就在阮慕阳等着寒食回来的时候,穿云院来了人。
是福生陪着胡氏胡云喜来了。
胡云喜加入张家也有快半个月了,心思剔透会做人,很得老夫人和季氏喜欢。
“二嫂,听说你身子不适,我来看看。”胡云喜说道。
阮慕阳莫名地被安上了一个“身子不适”,心中有些无可奈何,面上有些发烫。“四弟妹快坐,我没什么大碍,只是今早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。”
见阮慕阳面色掩不住的红润,初为人妇的胡云喜很快明白了过来,脸红了。
阮慕阳也有些尴尬,心里狠狠地把张安夷骂了一遍。
实际上,今早潭风院的情景是这样的。
潭风院是张安玉的院子。
嫁到张家快半个月的胡云喜对张家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,几个妯娌还未专门去见过,打算这两日一个个去走动走动,便问了问张安玉的意见。
提到几个嫂子,张安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没人察觉到的不自然,随后脸上带着懒散的笑容,一个个评判道:“我这几个嫂子都不是省油的灯。大嫂得失心太重,跟我大哥一样目光短浅,钻到了钱眼里。”
张安玉成了亲,看似收敛了许多,但是骨子里还是没有变的,没有觉得这样说兄长和嫂子的不是有什么不好,完全不给人面子:“而三嫂,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干不了什么大事,但是糊涂起来也能把人气死,还特别不痛快,至于二嫂——”
这时,福生插嘴道:“夫人,二少夫人可好了,不仅模样生得好,而且性子好,待人友善。”
他刚说完,张安玉便一脚踹了过去:“送你去穿云院要不要?德行!”
福生讪讪地笑了笑,对胡云喜说:“咱们四少爷对二少夫人有些误会。”
张安玉气得眉毛都挑了起来,又不好解释,只觉得堂堂张家四少爷被一个下人气成这样太窝囊了。他走到福生面前又补了一脚,说道:“起开!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,就二嫂好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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