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，乍看之下比之前那个要大上十几倍。
人的呼吸声在这个空间里格外清晰，一呼一吸都仿佛在耳边萦绕，袅袅不绝。
有丝丝缕缕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，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立，仿佛周遭的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不住地打量。
不，确切的说，并不是“仿佛”。
我手电筒光源的对面，确确实实站满了这样的“眼睛”。
那是十几个高大的陶罐，高度大概有一米高，看上去灰蒙蒙地颇有些年头，外壁斑驳而破败，像是从地底下埋了几十年又挖出来没洗似地。
而让我倒吸冷气的，正是这些陶罐口上，那些端端正正的人头。
每个陶罐口上对应着一个人头，这些人头有男有女，全都半睁着双眼似乎是在假寐，女人头上全都梳理着各色发髻，有些稍微做了装点，几乎没有人是短发，就连那些男人的脑袋也都是长发垂髫，从脸颊两侧直垂下来，堪堪触到瓦罐的罐身。
据古书记载，西汉吕后惩治戚夫人，将她的脸刮花，割掉耳朵，用铜注入耳孔使其失聪，剁去手足，挖掉双眼，用喑药灌进喉咙，割去舌头，始称之为人彘；后来唐朝时候武则天在后宫争斗中取胜，贬斥王皇后与萧淑妃，便效仿吕后将二人断去四肢塞进酒瓮，呼为“骨醉”。
如今眼前的这些瓦罐人，与史书记载的“人彘”简直一般无二。
唯一的差别是他们看上去倒是相貌完好，并没有被挖掉眼睛耳朵。
我只觉得从脚心往上直蹿上来一股凉意，在我后脊梁上直冲上脑，惹得全身汗毛倒竖，后槽牙都止不住地打颤。
我身后的赵星河也没好到哪里去，本来她在我身后，还没有第一时间瞧见这些瓦罐，见我浑身僵硬站在门口不动，倒激发了她的一颗好奇心，让她从我背后探出头来。
“啊！我的天！这都是什么东西！是人彘么？”
能听出来她是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才没有尖叫出来，但嗓子也因为过度惊恐变得不像她的了。
任谁一下看见十几个人头，大概都不会淡定。
我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，一面小心打量面前这靠墙摆放的一堆人头瓦罐，一面轻声道：“有没有可能这其实不是人彘，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几个女人，跟安平庙的肉尸那么像呢？”
我这话提醒了赵星河，她强撑着让自己仔细观察了一番，不由得也讶异道：“没错，确实很像，这难道就是肉尸的秘密？这些肉尸总不会都是空惠用瓦罐造出来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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