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笼子里的人影似乎是动了动，旋即发出“桀桀”地低笑。
若是我和赵星河在现场，一定会震惊于肉尸竟能开口说话这件事，可当下空惠只当那笼子里关着的是个人，还没意识到里面竟是“护法神”，自然没有多想。
只听那笼中传出声音道：“是你们背弃在先。”
这声音像是锯子锯在老木头上发出的声响，又沉闷又粗粝，透着几丝阴郁，一入耳就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。
空惠甚至都开始觉得殿里有几分凉意了，他四外张望一下，见师父和师兄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笼子上，他心里一动，仗着身子小，蹑手蹑脚地退到屋子一角。
这地方堆了好多杂物，错略看去，都是原来这殿里的摆设陈列，现在堆在这里形成一座小山，中间缝隙大大小小地排列，大的缝隙刚好可以容纳空惠进去。
空惠一时玩心大起，一猫腰就钻了进去，把身子藏在这一堆杂物底下，这才觉得暖和了不少，缓缓吐一口气，他才想起外头的事儿，探头透过这些缝隙继续往外看去。
他做完这些其实也就不过才短短几秒，惠云大师此刻才皱眉道：“这话是什么意思？我们可从未少过血食供奉，何来背弃之有？”
空惠心道：庙里忌血食之物，难道师父他们竟然以血食供奉护法神？这怎么可能！
他心里吃惊，已经隐隐觉得那里似乎不对，当即屏气凝神关注外面。
只听那“护法神”在笼子里嗤笑一声道：“尔等好胆，竟以一点鲜血愚弄我，外面新鲜血肉众多，竟不肯供奉，难道不是背弃？”
惠云大师惊道：“本寺已是日日取精壮僧人血液供你饮用，你竟觊觎香客，这万万不可，今日之事足够你被抓去弄死几回了，如今可是法治社会，哪容得你放肆。”
“护法神”桀桀怪笑道：“我已经是死人，又怎么再死？况且我如今的身体刀枪不入，留在这可不是怕了你们，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？”
这肉尸初时说话缓慢又生涩，慢慢说得多了，倒也流畅了不少。
惠云大师呼吸都粗重了几分，调息半晌才勉强平复下去。
一旁的空明却跳起来骂道：“真当你是护法神活菩萨了？要不是看你有几分飞腾的本事，你早就被送给国家切片研究了，还能在这作威作福？我劝你配合一点，不然没了血食，我看你能坚持多久！”
不知道是不是这话里的威慑起了作用，笼子里的“护法神”竟沉默了下来。
空明顿时来了精神，冷笑一声道：“看来你也不是个死物，倒也有几分知机，三日后我们会再举办一次法会，你要是再出纰漏，谁都保不住你，你最好放聪明点儿，什么狗东西，也敢在佛爷面前叫嚣。”
说罢他还凑近铁笼，朝笼子里啐了一口唾沫。
惠云大师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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